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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都市情缘] 【秋雨】(短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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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秋雨】(短篇)

作者:3295169851
2025年3月22日首发于第一会所
字数:3850

九月末的南京,秋雨绵绵,空气有些湿冷。夫子庙附近的巷子被雨水洗得发亮,青石板路上积了浅浅的水洼,偶尔有撑伞的行人匆匆走过,脚步声被雨声掩盖,显得冷清而寂寥。

我叫沈默,33岁,单身,是南京一家中型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。工作占据了我大部分时间,每天从早忙到晚,客户提案、团队会议、加班改稿,生活像一辆停不下来的车。我住在一套江宁区的两居室公寓里,装修简单,家具实用,窗外是高楼和霓虹灯,偶尔能听见远处高架上的车流声。单身的原因说不清,或许是没时间,或许是没遇上合适的,总之日子就这样过着,忙碌而平淡。

这天傍晚,我刚谈完一个化妆品品牌的广告案,客户是个挑剔的中年女人,反复纠结文案里的用词,折腾了三个小时才签字。出来时,天已经黑了,雨下得更大,我撑着一把黑色折伞,走在夫子庙的小巷里,想找个地方吃饭。巷子两旁是老房子,墙皮斑驳,挂着红灯笼的店面亮着昏黄的光,空气里混着油烟和雨水的味道。

雨雾中,我看见一个女人站在路边,手里捏着根烟。她穿着一件米色风衣,短发湿漉漉i地贴在脸上,眉眼清冷,像幅水墨画。旁边是个湿透的画架,几幅水彩画挂在上面,颜色被雨晕开,像哭花脸的姑娘。

我走近时,她抬头看了我一眼,低声说:“借个火?”

我愣了一下,从口袋掏出打火机递过去。她接过点燃烟,吐出一圈烟雾,笑得有些倦:“谢谢,我叫叶秋,卖画的。”

“沈默,做广告的。”我收起打火机,礼貌地回应。

“广告人有空跑夫子庙?”她挑了挑眉,手里的烟烧得很快。

“散散心。”我笑了笑,“刚忙完一个案子。你呢?卖画的怎么不躲雨?”

“摊子刚收,伞坏了。”她指了指那个画架,“本来想多卖两幅,雨一来,人都跑了。”

我抬头看了看天,雨越下越大,便说:“请你喝碗汤吧,暖暖身子。”

她没拒绝,跟着我走进巷子尽头一家小馆子。店里人不多,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,嗓门洪亮,笑着招呼:“两位,来碗鸭血粉丝汤?”

我点了两碗热的,又加了份炸酱面。叶秋吃得慢条斯理,偶尔抬头看我一眼:“沈默,你这人看着挺闷的,怎么这么好心?”

“闲的。”我喝了口汤,随口答道。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请她,或许是雨天让人多愁善感。

她笑了笑,没再说话。饭后,雨势未减,我问她住哪儿,她说在玄武湖边的一栋老楼,离这儿不远。我撑伞送她回去。

她租的房子是个一室一厅的老式单间,六楼,没电梯,楼梯窄而陡,墙上贴着泛黄的小广告。屋里光线昏暗,墙上挂满画,颜料味混着烟草味,有些刺鼻。画架上放着一幅未完成的水彩,画的是雨中的街巷,线条凌乱却有力。

我问:“你卖画生意怎么样?”

“还算凑合。”她脱下风衣,里面是件紧身毛衫,勾勒出饱满的胸部曲线,“你呢?做广告赚得多吧?”

“还行。”我点燃一根烟,靠在门框上。她忽然走过来,拿走我嘴里的烟,抽了一口,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:“今晚留下来?”

我一愣,看着她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,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,最后点点头说:“行。”

她关了灯,拉我到床上。房间暗得只闻窗外的雨声。她脱下毛衫,露出修长的胴体,没穿内衣,两团乳肉丰挺圆润。她吻上来,带着烟味和雨水的凉意。我忽然推开她:“初次见面,你确定?”

“废话。”她撇了撇嘴,解开我的衬衫,手指在我胸口划过,“别装正经。”

我没再犹豫,翻身压住她,扯下她的裤子,手探进内裤抚弄。她摩挲着双腿,穴口湿得很快,像被雨浸透。我咬住她的唇,沉腰顶进。她哼了一声,抬起双腿缠住我:“沈默……慢点……”

我顾不上慢,腰腹用力撞击。她低哼着抓我的背,指甲抠进肉里。做了一会,她翻身骑到我身上,主动扭腰颠臀,那对奶子晃得人眼晕。我掐着她的细腰,狠狠往上顶。她的呻吟柔媚入骨,房间里回荡着肉体的啪啪声。终于,她浪叫着瘫下来,高潮时身子抽搐,汗水染在我胸口。我低吼一声,在她体内释放,粗喘声混着窗外的雨声。

事后,她靠在我怀里,点了根烟:“沈默,你技术不错。”

“你也不赖。”我笑笑,也点了根烟。

她吐了个烟圈:“我这人随便惯了,你别当真。”

“没当真。”我淡淡道,“解闷而已。”

之后几天,我和叶秋成了朋友。她时不时约我去她那儿喝酒、做爱,每次都像暴雨般激烈。她喜欢在画布前让我干她,说这样有灵感。我扇她的臀部,她就浪叫着涂颜料,画出些抽象又扭曲的线条。

她的生活简单到极点,白天在夫子庙摆摊卖画,晚上喝酒抽烟,偶尔去附近的小酒吧听歌。她不爱收拾,屋里总是乱糟糟的,画笔颜料扔得到处都是。

我偶尔会带点吃的过去,有次带了份她爱吃的蟹黄包,她吃得一脸满足,说:“沈默,要是早几年我就嫁给你了。”我笑她胡扯,她却认真地说:“男人里,你算好的。”

某晚,高潮后的她趴在我胸膛,喘着气问:“沈默,你有没有喜欢过谁?”

“有,谈过几次,没结果。”我实话实说。第一次恋爱是大学,女友是个文学院的学姐,后来她出国,我没跟上,分了。第二段是工作后,对象是同事,性格不合,吵了半年散了。我又问她:“你呢?”

“有过一个。”她翻身坐起,从床头柜拿了瓶酒,喝了一口,“死了。”

我侧目看向她:“怎么死的?”

“车祸。”她笑意凄冷,“四年前,我跟他吵架,他开车出去,撞了护栏,当场没了。”

我沉默着点了根烟。她接着说:“他叫周然,比我大三岁,是个摄影师。我们在一起两年,他脾气好,我任性。那天我嫌他老出去拍片不陪我,吵得凶,他摔门走了。我没追出去,后来接到电话,人已经没了。”

“那你现在呢?”我问,“有什么打算?”

“混一天是一天。”她靠着我,“我有肺癌,前两个月查出来的。”

我愣住,手里的烟抖了一下:“你说真的?”

“没骗你,还是晚期。”她吐了个烟圈,“抽烟抽的,医生说就这几个月了。”

我瞪大眼睛盯着她,脑子里乱成一团。她笑了笑:“别慌,我不会赖上你。知道这事后,我才开始随便玩,想多活点滋味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不治?”我问。

“没钱,也没用。”她闭上眼说,“我爸妈早没了,存款就几万,够干嘛?活着没意思。”

我追问:“治病多少钱?”

“医生说晚期化疗加靶向药,一年几十万吧。”她笑,“我卖画一个月才两三千,治不起。”

我出几十万不难,公司效益不错,这些年攒了些存款。但我和她只是炮友,没义务掏这钱。可看着她那张绝美的脸,我还是忍不下心。我说:“我可以帮你。”

她睁开眼,冷冷一笑:“别可怜我,我不治。活着是受罪,死才算解脱。”

“别这么悲观。”我不肯放弃,“试试不行吗?”

“试过。”她翻出一张病历单扔我面前,“化疗做了两次,吐得像狗,头发掉了不少,都是白折腾。我不想再遭那罪。”

我抿着嘴,看了看病历单,上面的诊断触目惊心。她又凑上来抱住我:“今晚再陪陪我?”说完一个吻落在我唇上。

我双臂收紧抱着她,回以温柔的吻,这次我慢了下来,仿佛想留住什么。我压着她,吻从嘴唇滑到脖子和胸口,咬住她的乳头。她呻吟得柔软:“沈默……谢谢你……”我耸身挤进她的身体,一次次顶着,她一声声喊着我的名字,高潮时眼泪淌下来。

之后几个月,我常去她那儿。她状态越来越差,咳嗽时喘不过气,瘦得像张纸,可床上还是那么疯,像要把命耗尽。我们在画布前、在地板上、在雨天的阳台做爱,每次结束后她都轻声喘息:“沈默,我不想死。”

我抱紧她,劝她去治病。她却摇头,挤出一个微笑:“晚了。”

她开始给我讲她的过去。她出生在南京郊区,父母是普通工人,十多年前一场工厂事故双双去世,她靠着赔偿金读完大学,学的是艺术。毕业后她没找稳定工作,喜欢画画,就靠卖画为生。她说:“我这人没大志向,就想活得自由点。”

有次我带她去公司附近的咖啡馆,她看着窗外的高楼说:“沈默,你这种生活我过不惯,太累。”我问她累什么,她笑:“心累。你看你,每天跟客户斗智斗勇,我宁愿饿死也不干。”

她还认识些朋友,有个叫小林的酒吧歌手,常来找她喝酒。小林是个瘦高个,留着长发,嗓子沙哑,唱民谣很动听。有次他喝多了,拉着我说:“沈哥,叶秋这人命苦,你多照顾她。”我问他怎么回事,他叹气:“她以前多开朗啊,周然死后就变了,现在又病成这样,我看着都难受。”

某天,她给我看了一幅画:她赤裸着躺在床上,眼神空洞,画风冷得像冰。她说:“这是我给自己画的遗像,怎么样?”

“不好看。”我点燃一根烟,“你活着比这美。”

她笑笑,没说话。那晚,她骑在我身上,干得格外激烈,高潮时咳出一口血,染红了我的胸口。我慌了,抱她去医院,她却推开我:“别费劲,没用。”

冬至前一天,我忙完一个项目,去她那儿。门没锁,屋里静得吓人。我推开门,看到她坐在画架前,头靠着画布,手指夹着根烧完的烟嘴。她没了气息,脸上挂着笑,旁边是那幅遗像,画上多了几滴干涸的血。

桌上有个信封,写着我的名字。里面是一张字条:“沈默,谢谢你陪我烧完这把火。别难过,我活够了。画留给你,随你。——叶秋。”

我蹲在她椅子旁,佝着身哭得颤抖,眼泪滴答在地板。窗外细雪纷飞,寒风卷动着纱帘。我在地上瘫坐了不知多久,脚下堆满一截截的烟蒂。

后来我把她的画悉数收好,一张也没烧,搬进了家里。安葬叶秋后,我回了公司,继续忙碌。偶尔夜深,我会翻出她的画,那股清冷又炽热的气息总萦在心里,像散不去的烟雨。

次年的秋,我在夫子庙又吃了碗鸭血粉丝汤,雨还在下,我想起了她低着头点烟的样子。那一刻,我才明白,人的生命就像一根烟,烧得愈烈,愈留不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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